起因就是昨天晚上我饿的要死的时候我爸当着我面吃了一个芝麻烧饼,我很生气。
cp:黄赵
车停在路边。
大概因为有风的存在,这个初夏的夜晚还算凉爽。黄志雄坐在驾驶座里咽一块凉透了的芝麻烧饼。他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个多小时,半个小时前他感到有点饿,就在距离最近的摊子上买了个烧饼,坐回车里继续等待。钱和钥匙在外套口袋里,手机在裤兜里,他没有年轻人常患的手机依赖症,不需要在市郊浪费数据套餐里的流量——即便他永远用不完流量包月。他只是看着窗外,像隐蔽在丛林里的狙击手一样等待着自己的目标。
他的眼睛透过车窗,看向不远处那家灯红酒绿的高档酒店,看向摇摇晃晃走在风口的赵启平。
今天是赵启平的同学聚会,他喝了不少酒,可也没喝太多。多年未见,同学之间的关系既亲切友好又带着点疏离,言谈间也并非学生时代那么纯真。赵启平被灌酒的时候话头一绕,倒还真被他躲过许多杯。
几个当年的好哥们互相搀扶着走出酒店,风一吹一哆嗦也清醒了几分。赵启平神智勉强清楚,不过腿脚不听使唤,下台阶深一脚浅一脚,看得人胆战心惊。
“你怎么走?”同学大着舌头问他。
他努力淡定地回头摆摆手,“我男朋友来接我。”
男朋友?怎么可能是男朋友,赵启平一定是喝醉了说胡话。
黄志雄的车就停在离门口不远的路边。他机械地咀嚼着那块芝麻烧饼,看着赵启平晃晃荡荡走过来拉开车门,像具尸体一样放肆地躺了下来,像鸡蛋饼一样摊在座椅上。
“你吃东西了?”似乎是闻到了车厢里没散去的气味,赵启平抽抽鼻子猛地坐起来。
“半个烧饼。”
他突然感到有点委屈,不知道向谁发泄才好。“我饿了。”
“没吃饭?”
赵启平想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没吃几口。”
黄志雄抬手,把塑料袋和里面剩下的半个烧饼扔给他,“凉了,慢点吃。”
赵启平很开心地接过来,就着黄志雄的牙印咬了一口,囫囵吞下去又咧着嘴要说话:“甜的。”
“就这么一个。”
黄志雄没再说话,他不知道刚才他的解释有没有被听进耳朵里。赵启平吃完剩下半块烧饼,把薄塑料袋团成一团塞进手心里,又放在指尖无意识地转来转去。
“回家?”
对方正沉浸在酒精构建出来的虚幻世界里,不耐烦地抽出一部分精神来点点头回应他。
黄志雄于是拧开钥匙发动了这台车。他怕赵启平喝多了酒胃不舒服,把车开得又慢又稳。
可赵启平嫌车厢里空气太闷,按开了车窗把胳膊靠在窗边,脑袋也蹭过去感受外面的风。
“开快一点!”他借着酒劲颐指气使。
黄志雄散乱的头发被吹得东倒西歪,他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路。“怕你受不了,别感冒。”
喝到半醉不醉的赵启平最任性,索性躺回座椅上扭过头去不说话。窗子还大开着,苦了黄志雄,这下没了遮挡风更是吹了他一头一脸,有几绺头发贴在眼前,影响了他的视线。这下他也有点生气了,按下按钮关掉了赵启平的窗。
赵启平像在和他赌气,他关一次,赵启平就开一次,折腾一路,直到把车停进地下停车场。
黄志雄下车,从车头绕到另一边,帮赵启平打开了车门,“下来吧,回家。”
“我不,”赵启平右手扒着车门,屁股像生了根一样长在座椅上,“我要睡觉。”
“回家再睡。”
“我不!”
黄志雄没办法,把他的右手从车门上抠下来,挤过去抱他的腰。
赵启平抖动几下,空着的右手抓不到门把,就随便抓住什么往自己身边拽。他平时规律锻炼,黄志雄竟被他拽得一个趔趄——赵启平的手紧紧扣在自己皮带上。
将错就错,黄志雄掐了掐赵启平的腰,趁他东倒西歪之时把他拽出车厢,关门锁车一气呵成。
赵启平原地转了转,没找到那个舒适的座椅,只好牵着黄志雄的皮带跟他上电梯回家。
好不容易赶上休假,赵启平却喝这么多酒,这注定又是一个欲望蛰伏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