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海

火车上最容易摸鱼开小差。



“明台呢？”

阿诚放下勺子，咽下嘴里的饭才张口，“昨天回来晚了，说别等他，他一会儿自己起来找点东西吃。”

“怎么能不吃早点！阿诚啊，你去催催他，让他下来吃过饭再睡。”

阿诚答应一声，刚准备起身却又被明镜止住。“算了，他昨天那么晚才回来，这会儿吃了去睡不消化。阿香，给他温一锅粥在灶上，嘱咐他醒了都吃掉。”

明楼轻哼了一声，阿诚把没拿勺子的左手伸到餐桌底下去，拍了拍他的大腿安抚他。

明镜不知道想起什么，又幽幽叹了口气，才抬起筷子夹桌子上那碟酱菜，咬了一个尖尖，含在嘴里细细咀嚼。

餐桌上又是一片静默，三个人各自吃各自碟子碗里的食物，谁也没开口说话。

阿诚心里装着不少事儿，不知道这会儿忖度什么，手一抖把一颗馄饨掉在桌布上，忙夹起来塞进嘴里。

明楼转头盯着他，“掉在桌子上就别吃了。”

阿诚小声嘟囔，“浪费。”

明楼没听清，想凑近了听仔细，却见阿诚冲他眨眨眼。

算了，反正不是什么要紧话。

他只把脚从拖鞋里抽出来，用脚背蹭了蹭阿诚的小腿。阿诚在家里最不设防，被他吓得一激灵，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还好他训练得当，只是咳了一声，吞两口豆浆下去才好。

明镜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平日里数你最稳重，怎么今天冒冒失失跟明台似的？”

明楼拍了拍阿诚的背，嘴上向大姐解释，“一时气不顺，常有的事。”他又看着阿诚，嘱咐说，“别说话，好了就点头。”

阿诚果真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垂了下眼帘。明楼也就顺着他把手收回来，好歹打扫了自己碗底那点白粥，又夹了个生煎馒头放在自己碟子里。

阿诚见了，顺手把他的碗拿到自己面前，添了半碗粥送回去。

“不多盛点？”

“凉得快。”

明楼满意，倒是明镜有些不明白。“我真是越来越不懂你们这兄弟两个了，在家里也打暗号，眉来眼去的。”
明楼哭笑不得，“大姐，说的都是家常话，哪有打什么暗号？”

明镜细想了一遍刚才的对话，哪一句都很正常，却又有些细微的不对劲。话都说出去了，她只好伸出食指虚点了两下。

“你们呀！”

说罢她起身，走到客厅门后换了鞋子，又把披肩围上，手包挽上。

“晚上早点回来吃饭！”

明楼阿诚对视一眼，忙向大姐告别。

餐桌上只剩下两个人，桌布底下两只左手指尖勾着，停在阿诚的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