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赵】野味

*片段灭文

他刚洗完澡,擦头发的时候一眼瞟过镜子,发现黄志雄正在门口脱他那件旧夹克。他们的眼睛在镜子里短暂相遇又离开,黄志雄抿起嘴笑了一下。赵启平一直认为黄志雄的下巴很性感——即使他的胡须一点儿都不茂盛。

“有个朋友,托人捎回来一只鹿。”他解释道,把夹克挂在挂钩上,光着上身走进来,和赵启平挤在同一个洗手台前。

“活的?”赵启平大惊。

“死的。”

赵医生别有意味地扫了黄志雄一眼,在胸以下大腿以上的位置停留片刻,“鹿肉好。”

黄志雄难得没反驳他,他只是咳嗽了一声,“你先去看看吧。”

门口是个巨大的白色泡沫箱子,底下垫着两张报纸。赵启平趿着拖鞋往客厅走,在瓷砖上留下一串水的痕迹。背后的黄志雄或许在皱眉,但是管他呢,一会儿受不了湿地板起身去拖地的一定不是自己。

箱子用宽胶带封着,赵启平熟练地拆开了它,揭开最上面的盖子。箱子里斜斜卡着鹿的两条后腿,再往下是半扇腹腔,和零散扔在里面的几个冰袋。

他戳了戳鹿腿,肌肉很紧实,还算新鲜。“真结实,哪儿弄来的?”

“没问,”黄志雄简短干脆地回答了他,“拆了吧。”

赵医生又看了一眼健硕的鹿腿,“真残忍,你来还是我来?”

他们都懒得花上几个小时处理麻烦食材,极有兴致时会在超市冷藏柜里拿几盒切好的肉带回来烹调。但懒并不代表不能。黄志雄会拆骨架,他没赵启平那么弯弯绕绕,用蛮力也能把整只羊大卸八块。只是动静太大,听得人心里发寒。赵启平不担心他累,只担心菜刀卷刃,暗骂黄志雄暴殄天物,宁愿自己动手。

他医学院出身,又做了几年医生,下手又轻又快,丁点儿声音都不发出来,就像裁缝裁布一样轻松,时不时还点评几句这只死兽哪个关节有病变,哪条骨头曾经断过。黄志雄听不懂,也没什么兴趣补习医学知识,干脆拉上房间门任赵启平一个人在厨房里精神高潮。

关门之前他瞥了一眼,赵启平的手从鹿腿上快速又流畅地划过,割下一块完整的肉。那动作实在熟悉,无数个夜晚赵启平这样抚摸他的三角肌、肱三头肌、肱二头肌,无数次灯光下赵启平这样划过他的腹直肌、臀大肌。有那么一瞬间黄志雄感觉自己是那只死掉的鹿,梗着脖子绷紧双腿,等待赵启平割开他的肌理,剖出他的灵魂。

这令他从内而外颤抖起来。黄志雄慢慢合上厨房的门,而沉浸在解剖中的赵启平并没发现他的异常。

大部分鹿肉被扔进冰箱冷冻室里。黄志雄用其中一条鹿腿炖了一锅加了过多盐和香料的肉,虽然很咸但他们还是争抢着吃光了它。

那天没有一个人流鼻血。赵启平的嘴唇看起来比往常更红,黄志雄便吻了上去。外面是大雪,开了空调的卧室里又热又燥,他们需要干点儿什么事情让房间里的空气和彼此都潮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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