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赵】死血

短,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

黄志雄收拾房间时,在赵启平旅行箱的角落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纸盒子,沉甸甸的。白色纸盒上没有任何标语,他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打开了它。

那是满满一盒手术刀片,或许是赵启平出差时塞进箱子里备用的,一直没派上用场,也就被主人遗忘。黄志雄想了想,没把它塞回箱子里,而是放在客厅的玄关上。玄关本来就挤满了各处旅行出差顺手买来的纪念品,纸盒在它们旁边显得特别孤独——和黄志雄一样孤独。

他没再看一眼,又转身去收拾书房。这更像是一场寻宝之旅。赵启平爱干净却不怎么整洁,家里东西随手乱放惯了,只要想找时能找到就万事大吉。也有不少找不到的,便和那盒刀片一样孤零零呆着,直到被黄志雄看见。

他理了理书架,又把桌面略微拾掇一下,找出两张赵启平夹在书里的两张旧照片,一个参加什么会议送的纪念品领夹,和两枚徽章。徽章很小,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两圈字母,饶是黄志雄视力很好也没看清。阳光下那个金色的小玩意反射着强烈的光,甚至令他不太舒服,像被烧灼眼睛一般。他把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收进赵启平的笔筒里,放在那里面继续积灰。

赵启平的刀片还放在玄关上,纸盒分量不轻,黄志雄放得随意,半个盒子伸出隔板,颤颤巍巍要落地。

黄志雄条件反射般接住了它。他的手大而有力,一攥那脆弱的盒子便彻底散架,十几个封着刀片的塑胶袋子蹦出来,弹片似的撒了满地。其中一片不听话的在黄志雄手中突破了塑封,刺向他的手心。

起初他觉得有点剌手,丝毫没察觉自己受伤了,直到他张开右手,明晃晃的刀片插在他手里。

好在不是什么重伤,黄志雄把刀片抽出来搁在餐桌上,撕了片卷纸堵在伤口上,继续低头拾掇满地的小塑胶袋。弹壳已经彻底报废,这些弹片便被主人的男人收进个空着的茶叶盒子里接受中国传统文化的熏陶。

等黄志雄终于闲下来躺在沙发里时才发觉右手的伤口隐隐作痛,但没流血,如果不是仔细观察甚至都无法发现那里还有个裂口存在。黄志雄把手张开又合拢,合拢又张开。

还是疼。疼又怎样呢?他满身是伤,有些伤口看得见,时间久了愈合成疤,痕迹留在皮肤上。有些伤口看不见,他找不到,医生治不好,便一直淌着血。

他已经习惯疼痛了,不在乎多这样一个微小的伤口。

黄志雄一个人弯着腰做完了家务,等待他的医生下班回家。

“你把房间收拾了?”医生一边换鞋一边问他。

黄志雄含含糊糊应了一声。

医生在家时不像工作中成熟稳重,趿拉着拖鞋跑去洗手间放水,回来时却皱着眉头。

“你动我刀片了?”

“嗯。”黄志雄没向他解释什么,因为没有必要。

下一秒医生的追问便到达他耳朵边,“伤到了?”

“没事儿。”

不是“是”也不是“不是”,“没事儿”只可能是默认。赵启平拉过他的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在他手心里舔了一口。

“的确没什么事儿,给你消消毒。”

这句话念出来用时不到三秒,足够赵启平发觉口中的腥甜味道。他又拉过黄志雄的手看了看。

伤口两厘米长,正在往外淌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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